一個吃貨想當文青

    又要開學了，除非離得近，無論北上南下，我們總要學著離開家。小的時候，認為放暑假便是一種和同學的分離，期待新的學期，老師、朋友會有什麼新的樣貌。        

    隨著即將邁入二開頭的年歲，比起放假，開學才能稱上是一種離別。告別家鄉，告別家人，而再聚只能從沙漏裡抓一把，抓一把僅存的時間呀。不像兒時的暑假，總臆測著同桌的頭髮剪短了嗎？有什麼變化嗎？現在的自己，每每返鄉，看見街道或店家的改變，說是錯過孩子的成長過程也不至於吧，就是有那麼一種惆悵。

    再想想，或許更大的離別是生死永別嗎？小學三年級時，爺爺過世了。像是我小小小小的底心都碎了。上完數學課，老師便讓我回老家拜拜。坐上小白車，窗外的景色，從市區的車水馬龍到農村的大塊田地，我以為這如往常，一路能開往快樂的時光。然而模糊的景緻提醒著自己，那是淚水打轉的痕跡。

    為什麼打轉呢？因為傷透了心了吧。為什麼傷心呢？因為再也不能與爺爺在客廳拿日曆紙畫畫，不能再一起開著電視機，就算我們都沒在看又何妨。對呀，又何妨，看與不看又何妨，反正都無法重現了，又何妨。當時的我忍不住淚，就算盡了全力捏手臂，捏大腿，提醒自己不許哭，哭了就像是跟這一切的悲劇都投降。直到看見他在靈堂安詳的臉容，我明白哭了不是投降，而是真正的、深刻的愛呀。

    高中一年級時，奶奶也過世了。但因著年歲的增長，所有的過程都像被濃縮了一樣，走不出的日子濃縮，傷心的日子濃縮，哭的次數濃縮，我記得只在夜深時掉了幾滴淚吧。而愛，是無法濃縮的。那些痛苦的時光能因為成熟的調適而縮減，而我們都知道愛會用自己的方式延續。